83. 本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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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瑜回到江入年身边，便跟她说了这事，原以为她会高兴。

哪知江入年道：“倒也不用他这么帮。”

在她看来，商扶楹是大盐商，结交的关系错综复杂，其中有好有坏。万一有不好的，以后受了牵连怎么办？还是悠着点吧。

“你不高兴啊？”

江入年话是这样说，但便宜捡了都捡了，“没有，他帮我们省了一份力。”就是欠着不舒服，加上这份情肯定要林瑜还。

她就是不太痛快。

……

寿宴举行完，又吃了晚宴，江老爷子便由二房伺候着，先回屋休息了，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。

老爷子心中一直有一个打算，其实早就有了，但今日商扶楹一来，他的打算这便算下了。

“我打算把嘉禾的绸缎生意交给入年试试，你怎么看？翠屏。”翠屏是二房的名字。

二太太听了心中一愣，忙道：“老爷，六姑娘太年轻吧？嘉禾绸缎生意虽说不多，可也不小。”嘉禾也是售绸缎的重要府城，万一弄不好就不好了。

之前老爷子提过一次，给她给否了，怎么又提起来了。

“可她让平县的那个绸缎铺子能起死回生，这就是本事！你看看，我底下谁有这个本事？这些年的生意，哪个人又做得像样？你看看你的儿子，上次的生意简直瞎搞！要不是管家告诉我，这批货全遭他手里了！”那可是十几万两的银子啊。

这二太太的儿子就是大爷了，二房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——大爷和六爷。可他们斗鸡养妾是很在行，生意嘛，火候跟老爷子差得不是一点两点。

大爷耳根子软，谁的话都信——这在生意场上是致命伤。这人但凡是有了点银子，就会有大批的苍蝇黏上来联手叮人，好话说一堆，哄着人，骗着人，费尽心思地搞银子。

而六爷跟江入年差不多年纪，可也是差得远。倒没花花肠子，可平庸得不行，做些小生意还行，大生意，他根本吃不下。

也因为如此，今日看到商扶楹，江老爷子是既妒忌又羡慕，既要捧又要防。商扶楹看似笑眯眯的，可那是匹野狼，跟人厮杀起来，红口獠牙，杀人必然见血，绝不会心慈手软的。

他怕这江家的生意会被商家人抢得精光。

二太太道：“这件事，我已经跟他说过了。他答应我不会了。老爷，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。”

“机会？我给他多少次了？”江老爷子叹口气，“有那商扶楹两成都好，我就能高兴了。”只要两成，这人跟人的差距太大了。但凡他能再年轻个三十来岁，也可以再斗上一斗了。

看老爷子这么贬低儿子，二太太是有些不高兴的，但只能按在心里，笑道，“老爷子，这商少爷这么厉害，不如我们把桂珠嫁给他？”

这桂珠是三爷的女儿，芳龄十六，是老爷子的孙女儿，蛮受疼爱。不过，这嫁过去肯定做人小妾的，也算间接打了那四房的脸，看她们得意。

“你想的倒美，人家那么多名门淑女不要，为何要我们的女儿？”

二太太又被噎了一下，“老爷子，咱们的子女就这么差么。如果都差，那六姑娘就一定好？也许是六姑娘联着手骗您呢，您可要上心。”

老爷子也说累了，摆手道，“知道了，铺子的事情我再考虑考虑吧。”

次日继续寿宴，二太太起了个大早，悄悄拉住正吹着口哨的大爷江胜堂，他刚从新收小妾的房里出来。昨天在外当了一日的江家家主，可把他得意坏了。——虽然三弟在一旁，那些客人包括商扶楹还是只认他。

晚上就跟着春风得意了一回，要不是有事，还不想起呢。

“娘，干嘛啊，我要赶着去前面招待客人呢。”大爷显得不太耐烦。

二夫人呵道：“还招待什么客人，老爷子说要把嘉禾的绸缎生意都交给你六妹妹呢！”

大爷以为自己听错了，“爹老糊涂了吧，给个女人干什么？”

这么多妹妹，他也记不清，叫什么来着？他仿佛记得她的夫婿好像叫林瑜，是个九品主簿。但那又如何。

“你爹说，能把一个快关门的铺子做到日入十两，有他当年的风范，还说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。老爷子对你这次被那个姓姚的差点骗了，很是不满，已经跟我抱怨两回了。”

大爷此时改了脸色，慌张道：“娘，那怎么办啊？六妹妹行不行啊。”他以为他的对手的是老三和老五，谁知道又杀出个程咬金——六妹妹。六妹妹长什么样儿，昨天他都没仔细看。

“她不行，你爹估计都要给。”

大爷不太服气，“凭什么分我的呀，叫三弟的生意给她啊。”浙江的绸缎生意给的是大爷，南直隶是三爷负责。

“你这些日子，再多殷勤一点，让你爹爹看看，别让我失望。”反正老爷子快不行了，做做样子总还会的。

大爷嗯了一声，“知道了，娘。”

大爷跟娘聊完，心情郁闷，心中对这个六姑娘可是恨上了。敢抢他的生意，看他不弄死她！

他回自己院去找自己的妻子周氏，吩咐她道：“那六妹妹江入年，你上点心。有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。”

周氏一惊，“这是怎么了？”突然发这么大火。

大爷道：“你只管去就是了，你爷们的生意都要被抢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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